四酱-74198915四

白骨战线无战事

【李泽言x你】出走的小豆年糕汤


【是减肥期间有点嘴馋的产物,是离家求学不能下厨给自己,给家人做饭的心痒难耐。亦是读完剧本后的有感而发。是生活的碎片,凝结成了与他的时光。】

【我无比赞同李老师微博的那句话——】



“烹饪是提升幸福感的有效方式。”



仰头看着把手机都要举到鼻翼上,看似气势汹汹,实则一戳就破的小姑娘,李先生一下没能控制住自己,低沉的笑声,就这么不听话地溢出喉咙。


“这有什么值得笑的?这句话可是你说的,李泽言先生。”


一眼望去就知道小姑娘还在闹脾气。李先生难得无事,索性随了她去闹:“不可笑。我笑得不是这句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在笑我喽!”小姑娘脑子这时转得倒快。


“难得笨蛋反应得过来,有长进。”他也不甘示弱地挑了挑眉。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小姑娘气恼地推了一下她亲爱的大厨男友。


“我又有什么值得笑的!”


李先生沉思了一会。“我笑,一个泡方便面都会把料包洒在桌子上的笨蛋,”


“却信誓旦旦地说,要为我做一顿大餐。”


听到李先生的打趣,小姑娘脸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的。饶是再笨拙,她也明白李先生这是对她下了拒绝的命令了。


“可……”


“但是,没关系。”李先生的声音抢在她开口前:“去做吧,哪怕做得一团糟也没关系。”


“做多糟糕,我都会吃下。”


“毕竟是笨蛋的一片心意。”


“…半生不熟的也吃?”


小姑娘试探地问,被李先生轻轻捏了捏脸:“你要是故意的,那就另当别论。”



-



其实在遇到李泽言之前,我还是很会做饭的。同他一样,我也一直认为做饭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做给自己时,是冬天深夜一碗热腾腾的骨汤拉面下肚,便又有了继续加班的动力;做给同样独居的朋友时,是看着大家围着热气腾腾的部队火锅抢着捞肥牛卷和香菇时,便又有了一同大笑,把酒言欢的气力。


哪个小女生没梦想过自己未来会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洗手做羹汤的心上人呢?在和李泽言还处于暧昧期时某个因暴雨而一同被困在古镇的夜晚,在我把餐厅里唯一的一只鸡蛋打进锅中,看着它散开包裹在煮得沸腾的挂面里时,我亦这样想。


——如果以后能以另一种身份,给李泽言煮一碗面就好了。


不过在那个晚上,李泽言或许也是这样想的吧。给心上人做饭什么的……


于是他身体力行地践行了我的愿望,并用他精湛的厨艺让我彻底忘却了曾经要“洗手作羹汤”的誓言。


好在他无意的一条微博让我想了起来。



-



卧室里的落地窗并没有关严,夏日的风穿堂而过,翻开床头柜上摆着的书。


得到肯定答复的小姑娘躲开李先生捏着她脸蛋的手,笑嘻嘻地将他扑倒在大床上。躺在枕头上的李先生正好侧头看过去,书的封皮上印着“易卜生戏剧集”几个字。


这不是他的书,想必是同居的时候小姑娘从自己家里带来的。


这也是她一点点填满他生活轨迹的象征。


“笑得像个笨蛋。”扶住小姑娘纤细的腰,李先生无奈地笑笑,又补充到:“不对…本来就是笨蛋。”


小姑娘最近做了一个戏剧相关的节目。大学时期的专业本能让她无比偏爱易翁——这个曾给过她无尽的自信与启发的戏剧家,让她曾能站在礼堂的舞台上,代入觉醒的娜拉,心中喷涌着悲伤却坚定的情绪。


这也奠定了易卜生在她心里的定位。所以,当节目策划放在她面前时,小姑娘想都不想就敲定了素材,找来挪威语和汉语的双版剧本,每晚拉着李先生一起,一人一边趴在床上研读。兴起了还要把被子当成幕布,站在床上舞来舞去,担心小姑娘着凉的李先生不得不使点力气把她按回被窝里,用骨感现实摁灭小姑娘未尽的戏剧之梦。


“啊啊啊李泽言!坏蛋!你摁我就算了干嘛摁我刘海!我才梳好的分叉又乱了!”


小姑娘抱起柴犬玩偶气势汹汹地砸下来,但落在身上却软绵绵的。李先生抬起手臂轻松挡下“攻击”,顺势握住小姑娘的手腕,将她捞进怀里。她也立刻紧紧还住他的腰,还坏心眼地挠了几下。


两人玩闹着在床上滚了几圈,咯咯地笑着,互相挠着对方的敏感处,像是幼儿园里玩闹的小孩子,享受着单纯幼稚的快乐。窗外的风又一次翻动书页,娜拉却是恐惧着,焦灼着,在不安中与丈夫跳完午夜的最后一支舞。



-



我做饭时脾气很大。一般不能接受任何人指教,多一个人和我一起站在流理台前看同一只锅,我就感觉拥挤到发疯。不能催,催了就感觉根本没料理到味,一定不好吃;也不能不催,就好像对我做的饭没有一丁点期待一样,这样做饭多没劲。


不过这些无理取闹的要求,再面对李大厨时全都落了空。


“年糕这样切。就不会煮散。”


“怎么切?这样吗……?呃,好像不对……”


“……笨蛋。”


李先生抬起手想弹弹我的额头,但许是想到手指刚刚按过了年糕,还残留了黏糊糊的触感,便又落了回去。


“这样,握紧了。”


他洗净了手,从背后搂住我,指节分明的手盖过我的手,摁住刀柄。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从后面抱着,搂着,但我却忽地红了脸,耳朵在以可感的速度发烫。


好像…保护。


就像是晨间温存,赤裸地相拥于床第之间,他从背后压上来,盖住我的手,指尖抵在指缝之中。


像是占有,像是安抚。


像是……保护。


我格外眷恋着这样的他,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我包裹其中的他。能被这样温柔的人拥抱着,哪怕是被侵略,哪怕是被占有,哪怕是被掌控,我亦如飞蛾扑火,一约既定,一成既往。


更何况,李先生是那个最不习惯支配我的人。在他眼中,在我面前,在恋人之前——我们先成为自己,再属于彼此。


“年糕切好了。你又发什么呆?”


说话间李先生又赏了一个爆栗。我捂住额头看着被他处理好的食材,突然笑出了声:“看在你帮我处理年糕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李先生闻声回头,从他的眼睛里只读出了两个字:


笨蛋。


“接下来的步骤你自己完成,”离开厨房前他说,“毕竟,这是属于你的烹饪。”



-



“souvenir和家里随你折腾。”


在得到李先生的首肯后,小姑娘乐翻了天,立刻行动力爆表的开始翻各类社交软件下保存下来的网红食谱。恨不能现在就顶着正午两点,37℃的大太阳冲去超市买食材。


李先生饶有兴趣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她,心情很好的又补上一句。在得到小姑娘的错愕的眼神回应后,他又像哄小孩子一般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随你折腾。只要别太离谱,厨房都可以由我来刷。”


“哦!我亲爱的李大厨!”小姑娘戏精上身,模仿着译制腔调扬了扬手中正看到一半的剧本,又扑回床上来,搂住他的脖子:“瞧你纵容的语气,是把我当成你的娜拉吗?


但李先生却因小姑娘这一句无意的调侃愣了愣神。“我的娜拉?”他喃喃地重复着。


当小姑娘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炸年糕,隔着玻璃落地门。就能看到她因为平衡不好照看炖红豆和煎年糕的顺序而急得跺小碎步时,李先生无数次压制着自己想要从沙发上站起,去接手厨房的冲动。


这是她的烹饪。那么,只要她无所求,他亦不该过多干涉。


抱着这样的心态,李先生一边继续“欣赏”着小姑娘的焦头烂额,一边开始回味过去的生活。是什么让她产生了诸如“你的娜拉”这样的想法?自己在过去做是否做了什么,对她产生了影响?


他开始回忆,亦开始反思:在工作中武断地将她熬了很久才写出来的策划案扔在桌上,一句“重做”带过时,自己是否在意过身为恋人的她的心情?当她做出要背着自己,才能偷偷摸摸点炸鸡奶茶等垃圾食品的举动时,自己又可曾想过,或许她也曾期盼能和男友一同享受炸鸡与啤酒的周末,但他却以“不健康”为由强行剥夺了她的快乐,她的憧憬……


以及,在那一年——他强硬的安排保镖在他身边,连哄带骗半威胁的逼她接受时,即便最终他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将矛盾化解在一个深深的拥抱之间,可时至今日,他一回想起来,仍是要怀疑的:



这样的自己,是否让那时的她……幸福过?



于是,在小姑娘费尽力气煮的红豆年糕汤上桌的时候,李先生终是忍不住了。


“你觉得…娜拉是否幸福过?”


一句冷不丁的发问,让他的小姑娘愣了片刻,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般,想要开口笑他——


“不许笑,我是认真在问。”话一出口李先生就后悔,什么叫“不许笑”呢?但小姑娘像习以为常般的不在意,更令李先生感到五味杂陈。


“我觉得海尔茂也是曾爱过娜拉的。”


小姑娘认真思考了会。夹起年糕边试图糊住他的嘴,边轻飘飘地说。


“所以她也真的,真的幸福过,真的爱过他呀。”


在热恋存留的时刻,他们的爱情还是纯粹而不扭曲,不被定义的。



-



“那你觉得,我像吗?”


他用筷子从汤里捞出一块炸年糕,送到我嘴边。又在我探头过来时冷不丁的发问。


“怎么可能?李泽言,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像海尔茂的男人了。”


我咬住年糕的一端略微用力,红豆的汤汁就顺着年糕的裂缝淌下,“嘀嗒”一声落回碗中的红豆汤中。


“假设我是呢?你会不会像娜拉一样——”


我抬眼对上李泽言漆黑的双眸。那双明目里不仅映了我咬着年糕,看着有些滑稽的倒影,还多了几分期待似的不安。我在他的注视下将年糕咬开一半,咽下:“年糕炸得很好吃,你快尝尝。”


“还有——”


现在想起那段日子和他的争执,总还有一种是发生在昨日的错觉。但很明显不是。昨天我还在和李泽言吵闹着要给他煮小豆年糕汤,在往前数一点,我正在家门口的店,排队买着他不要一点糖和奶的冰咖啡。


“不会离开的。因为是你,所以绝对不会离开的。”


那时的我,面临着威胁生命的危险却浑然不知,想来也是迟钝得可以。明明亲身经历着被人锁在无人实验室的恐惧,被雷电击中时后颈皮肤被烧焦的刺鼻气味还萦绕在鼻翼,我却那样天真地相信了李泽言“一切只是一场商业纷争”的说辞——这也成了引燃我们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那时的他呢?也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寻觅了这么多年的人,转瞬间却就要再面对生离死别的考验。


敌暗、我明。他怎么可能不紧张?这么多年没见,我们本应该怀抱着雀跃的心情彼此靠近,直至将对方拥进怀中诉说无限思念,但我们却因误会与无法沟通的固执己见,将对方推得更远。


离那时的争执,已过去很久,但当我一时激动将伤人的话语说出口时,李泽言望向我去时,写满了歉意与无奈的眼神,至今想起,却依然让我恍若昨日。也让我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失言。


可那时的他,没有再给我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


李泽言闻言,默默将我咬下的半块年糕送进嘴里,很缓慢地咀嚼着。


“…年糕炸得还不错。”他不经意地弯了弯嘴角,“看来偶尔让你做顿饭,不是坏事。”


我笑眯眯地伸手,松松握着他搭在长柄勺的指尖。他微曲指节,挠了挠我的手心。


——我们都明白,这就是和解了。


娜拉或许没有爱过海尔茂。


但我不是。


你亦不是。



-



“不过,”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地面时,小姑娘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小豆年糕汤,好像也不该是这个季节该吃的东西?”


她的李先生边把冰块倒入刚调好的长岛冰茶边应她:“你才意识到吗?这么热的天,喝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的描述惹着了小姑娘,她没好气地端过他推来的玻璃杯,狠狠吸了一口解渴:“你有意见?你年纪大了,多喝点热的,养生。”


闻言,李先生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而彼时的小姑娘还背对他,气鼓鼓地咬着吸管,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雷区跳舞的危险行为。


我老不老?你一会就知道了。


堵住小姑娘的唇之前,李先生这样附在她耳边说。



——————



始于盛夏,完于深秋的一篇文。不是难产,只是大学真的太忙了【哭】


在文中很含蓄的穿插,表达了对易卜生传世著作《玩偶之家》的一些看法。致敬戏剧大师辉煌艰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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